2023年，“报复性出差”真的会出现吗？

2023年1月8日起，取消高风险、取消入境集中隔离、取消“五个一”……疫情三年限制商旅行业发展的客观因素，都将被一一解除。

12月27日，在2022环球旅讯峰会分论坛【目的地数字化峰会&大出行峰会】的现场，嘉宾主持、BCD Travel大中华区董事总经理高思伟在“后疫情时代商务旅行管理的挑战与机遇”环节的开场就抛出麦肯锡的最新预测，根据中国香港地区“0+3”的经验，预计2023年4月，中国出入境游客会恢复到2019年的四成左右。

那对于商旅来说，“报复性出差”会在明年哪个阶段出现？围绕商旅复苏的特征和挑战，海南航空销售部总经理马宁、酒店哥哥创始人汤新满给出了自己的见解。

01

最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

以2023年1月8日为界，大部分业内人士都认为，旅游业即将迎来复苏。

马宁也是如此。“过去上半年预测下半年会好，下半年预测明年会好，但是现实总是沉重一击。但是最新的政策出台后，我们可以确定，最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。”

过去三年里，因疫情导致的商务旅行、休闲旅行等异地出行的需求不足，让旅行出行产业出现经营困难、利润下滑，航空业更是亏出了新境界。民航局局长宋志勇在全国民航年中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透露，今年上半年国内民航运输生产的亏损已达1089亿元，并且国内有12家航司已经“资不抵债”。

与商务旅行息息相关的会展业，根据有关报道的统计，2022上半年10家上市会展公司中，有7家亏损，其中易尚展示上半年亏损达到1.35亿元，而盈利的3家公司中，最高盈利不过百余万元。

不过单从商旅支出的角度来看，依托于国内大循环，商旅业在2020年跌入谷底之后，2021年和2022年均有正向增长。根据携程发布于2022年5月发布的《2021-2022商旅管理市场白皮书》（以下简称《白皮书》），预计2022年中国商旅支出同比增长14.4%，达到3372亿美元，恢复至2019年的八成左右。

随着疫情管控措施的全面放开，据汤新满的了解，在沉寂已久的会展业，80%的会展行业PCO公司将在2023年重新组织行业展会，这将会带来一波商旅的刚性增长。

“不能浪费每一次危机”，疫情虽然重创了旅游和航空业，但也给了企业一个专注修炼内功提升短板的机会。马宁指出，海航在方大入主之后，信息化建设全面提速。其中，海航上线了全新的运价系统，可以实现“第二件半价”等组合与灵活促销运价；针对中小企业的商务旅行需求，为帮助他们降低连接成本，海航也开发了中小企业直连机票接口即将上线。

02

最好的日子还没有到来

那么，2023年中国的商务旅行复苏力度会有多大？这几乎是所有商旅管理公司及其上游供应商们最关心的话题。

根据《白皮书》的数据，携程预计2023年中国商旅支出将同比增长10%至3710亿美元，恢复至2019年的九成。但从增速上来看，则相比2022年下滑4.4个百分点。

汤新满认为，商务旅行很难在2023年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。原因之一，是受三年疫情影响，企业的部分商旅需求已经完全被线上代替。

酒店哥哥公司作为帮助几十家大企业管理全年营销活动的平台，汤新满发现，不少医药企业将部分原本线下为主的营销活动搬到了线上，“一些医药行业的讲师，只需要两部手机，就可以同时参与多个学术推广活动，无需出差省时省力且收入可能增多。”

从本质上来看，商务旅行是为了助力企业业务成功。“但是受疫情影响，业务开展的方式早就发生了变化，一些VC原先见100家公司需要出差100次，三年后的工作方式已经变成线上会议聊完100家，再选出20家线下面聊。三年来也有不少企业发现，就算减少很多出差，企业实际上也照样增长。“

汤新满表示，针对上述变化，甲方也在观察一些新技术正在创造的新的营销方式，以实现更高效的业务增长，自然而然地也会抹去部分商务出差活动

高思伟也打趣说，三年疫情给了部分企业CFO砍掉部分商旅费用、减少线下营销活动支出的机会。

同时，商务旅行与经济活动的强挂钩的属性，也决定了其流量波动不会像休闲旅行一样暴跌暴涨。马宁表示，休闲度假旅游有淡旺季，商务旅行流量则全年相对稳定，波动较小。商务旅行的恢复更大程度取决于市场经济主体复苏和活跃的程度。

市场监管总局发布数据显示，2021年，我国新设市场主体2887.2万户，较上年增长15.4%，较2019年增长21.5%。同时，退出的企业数量也不在少数。2021年，全国各类市场主体累计注销1323.8万户，较上年增加29.7%，较2019年增长28.1 %。

马宁提到，部分常规商务活动被线上替代了，这部分旅行需求很难再回来。而中小企业在整体商务旅行支出的占比虽然不高，但企业数量巨大，“很多中小企业被疫情重创，他们面对的未来不是复苏，而是重建，注定这部分经济体的商务旅行需求恢复期会更延后。”

马宁预计，2023年休闲旅游会优先复苏，结合国外的一些规律，预计客流量到暑期可能达到甚至超过疫情前。而需要市场经济活跃带动的商务旅行是否能在2023年底回到2019年的水平，仍然需要画个问号，影响恢复的关键因素是疫情和经济政策。

同时，根据酒店哥哥数据，2022年是线下会议活动最少的1年，而2019年通过平台客服代订的会议量超过20万场。汤新满认为，至少要到2024年才能到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，并且中间最好不要再出现任何突发政策或不可预测的情况。

03

2023年，复苏还会遭遇混乱

从欧美的经验可以看出，在管控政策放开之后，旅游市场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调整状态，包括调整业务方向、召回流失员工等等。

而这种挑战在未来中国商务旅行复苏的过程中也势必会遇到。

从供给侧来看，航司、酒店等服务商必然会面临服务挤兑。马宁提到，即便2023年整个旅游市场复苏到2019年同期七八成的水平，需求相比2022年也是翻倍增长，产业首先会面临人手不足带来的运营、服务挑战。

“有的酒店在疫情期间两层楼配一个服务员，现在放开了，酒店房间人住满了，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多人来保障服务？”这是马宁举的一个例子，而航空业面临的问题将会更加突出，“疫情三年，那些趴在机场的宽体机还不能马上起飞，不同机型的飞行人员、维修人员、客运人员的状态都需要调整，以保障航班运行的安全。”

而根据民航局早前下发给航司的一份通知，要求在2023年3月25日之前，第一阶段的客运航班量仅恢复至2019年日均客运航班量的70%，第二、第三阶段则恢复至2019年的88%，保证缓解飞行人员熟练度下降的风险。

“我们要脚踏实地地去解决每一个会出现问题，保障平稳地度过旅行需求的第一波高峰，让所有旅客恢复出行信心。”马宁总结。

而据汤新满的观察，在疫情管控放开后，不少国家在第一波感染高峰过去之后，整体的疫情感染形势就会变为多次小波峰再过渡到平稳期，中国市场快速过峰的策略是否也能成功软着陆，这个过程还有待观察。建议所有的企业都需要在面对新不确定性的时候，一边学习新形势，一边也要忘掉过去的经验，有时候经验是一种负债，并不是资产。 “2023年一季度企业商务出行市场可能还看不到太多积极的增长信号，需要3月才能进一步判断。”